夜深人静时,回首这二十余年的从教生涯,竟然会觉得人生真如梦幻,缘分如此奇妙。我这前半生,走过了很多的地方,遇见了太多的孩子,留下了深刻且美好的记忆。
上世纪90年代末,在那个靠关系、比后台的故乡小县城里,我这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女儿,毕业分配自然就被“发配”到了离家最远的乡镇上。为此,还曾让老父亲无比自责,老泪纵横。对于生性乐观、不肯服输的我,欣然前往,且明确考研目标,寻求改变。我知道,只要我努力,就一定可以活出独有的精彩。在那里,我遇到了一群可爱的孩子们。我的讲桌抽屉里经常会塞满了各种食物,有孩子自己买的,也有从家里带的,曾经一度温暖着我这颗离开亲人的年轻的心。现在想来,真要感谢那个靠人情关系分配工作的时代,我才能遇到这么多可爱的孩子们,开启了我美好的教育生涯。干一行,爱一行。转眼之前,我站在这三尺讲台上,已经20多年春秋,也和来自不同地方的孩子们结下了深厚的师生缘,成为我半百人生最绚烂的瞬间。
犹记得,2006年岁末,硕士即将毕业的我,遵从自己的内心,不喜欢大城市拥挤喧嚣的生活,偏爱那些气候怡人、底蕴深厚的小城,喜欢与那些涉世未深的孩子们打交道,便毅然的选择小城市的中学工作,选择了简单又从容的生活。所以,我便从离海最远的亚心乌鲁木齐,几经辗转,来到了离海最近的福建泉州。在这里,我结识了一群有梦想、爱拼搏的创业者,还遇见了一群在独具特色的闽南文化滋养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们。我因为两份工作都不好推辞,就同时兼做。平常除了学校上课,还要按时完成杂志社的稿件,不仅工作非常忙碌,还需要特别安静的赶稿子。所以,很少去食堂吃饭,而是自己煮一点面对付一下。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那个帅气的男孩儿,我的课代表,担心我人生地不熟买不到蔬菜,会悄悄放一些时令蔬菜到我寝室门外,从来不会打扰我。待我出门时,便会收到这份特别的关心。这个贴心的课代表,这几株鲜嫩的时蔬,也曾无数次慰藉着我这颗异乡漂泊的心。现在,我的这个课代表早已读完大学、成家立业。在某个特殊的日子,他仍然会记得我这个老师,也会送上一份遥远的祝福。我有时会心生感慨,原来短暂的师生缘,却一直持续至今,这是何等奇妙,却也是人生幸事。
时光的车轮在迅速地旋转。恍然之间,我的人生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女儿已经读小学了。我已经熬过了那段一个人要带孩子还要工作的最难日子,内心已经变得无坚不摧,从一段不堪的婚姻中坚决的走了出来,大有点儿涅槃重生的气势,也有选择一个宁静的小城终老一生的决绝。我带着年幼懵懂的女儿离开了生活了几年的湖南,决然地选择了去往云贵高原的红色小城赤水,选择了一直喜欢的校园生活。在这里,我又遇到了一群淳朴的孩子们。他们看到我,有的会深深的鞠躬,有的会憨憨的傻笑,他们发自内心的尊称我一声“马老”。曾记得有个小男孩,个头不高,古怪精灵,进入初三后,开始专心学习,成绩也是飞速提升。当我谈起自己是如何教育女儿时,班里的孩子个个流露出羡慕的眼神。这个质朴的孩子,竟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问我,“马老,您缺儿子不?我给您当儿子吧!”我被这个直爽的孩子问笑了,“难道你们不都是我的孩子吗?”从此,我的记忆中永远留下了那个机灵可爱的形象。三年以后,我收到了这个“儿子”的喜讯,他如愿以偿的考上了贵州大学。每每想起这些孩子们,我便会情不自禁的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
岁月似把剑,剑剑逼人老。不知不觉,我已经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一手带大的女儿悄然长大,懂事知理,沉静勤勉,如今将要初中毕业,踏上人生崭新的行程。与我,这个头发斑白,满脸褶子的中年女人,看上去已经十分苍老,却仍然在奢侈的谈论梦想,还坚持开展全新的尝试,迎接更高的挑战。就在我坚定前行的路上,我还会遇见一批又一批可爱聪明的孩子们,继续这场前世注定的师生缘分。
师生之间,没有血缘,却可以成为至亲至爱,不怕付出,不计得失。
师生之间,相处虽短,但能够成为生命永恒,一程陪伴,一世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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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中年女人在摆地摊,到了午饭时间,一个中年男人骑着自行车过来送饭。男人一下车就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饿了吧?”女人看着着急给自己送饭的丈夫笑笑说:“没事,不着急,还早呢。”两人坐在路边开心地吃了起来。
饱读诗书可以使我们散发非凡的气质,生活中没有书籍就好像鸟儿没有翅膀,读书不仅让我们领悟到人生的真谛,而且可以让我们的修养得以彰显。
人生在世,谁都希望委屈了有人倾诉、难过了有人安慰、疲惫了有人送上肩膀。然而现实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好的运气。生活中,司空见惯的是,许多艰难无法言说、许多辛酸无人懂得,很多时候只能靠自己应对。
每个人这一生中,总免不了会经历很多次单枪匹马的战争,旁人可以宽慰你,却无法替你奋斗,个中心酸与难捱,没有谁能与你感同身受,也无人能替你承受,这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面对幸福的时候,我们都更容易让自己学会知足感恩,而当面对困难和坎坷时,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不委屈不抱怨,更何况,有些担子落在肩上,几乎要压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