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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临川名师游裕与李绂师生之谊及游裕之籍里考述

发布时间:2024-05-04 03:59:28

游裕与李绂师生之谊及游裕之籍里考述

郭海波

    清代初临川才子中有游裕者,虽未登科第,然而作为一代名师,他却是声名显赫,为时人所推重。《乾隆临川县志·文苑·游裕传》曰:游裕,字伯懋(号十洲),岁贡生。裕家世以科第显,而裕独覃心古学,披阅经史至忘寝食。为古文一禀欧曾(欧阳修、曾巩)尺度,诗酷似山谷(黄庭坚)。宫詹(太子詹事)李绂年十龄为诗古文,以奇童称,裕(指游裕,下同)招之就学,奖进砥砺之。绂始折节,兼学时文,卒大显于世者,裕之力也。裕性孝友,行履端恪,尤为士林望。子僔谱(指游裕之子名叫僔谱),亦有名。

    能够列入到县志文苑传,也的确说明游裕之才能为人所公认。丹青留名,为历代士子之追求。然而作为名师,游裕最大的成功还在于教出了李绂这样的高徒。        

    李绂(1675-1750),字巨来,号穆堂,临川荣山人。康熙四十七年戊子(1708)举江西第一(解元),次年己丑联捷进士。为清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大臣,历任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兼左副都御史、广西巡抚、直隶总督等要职。是继北宋王安石之后临川最出色的政治家、文学家,是历史上临川才子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李绂自幼即展露有诗文之才,他在《小山吟(有序)》写道:余年十岁时,戏以其意为诗,匿不敢示人。十一岁始得律诗粘背之法于蒙师吴迂斋先生。明年遂大为之,因与里中先生为诗社。先生皆丈人,迂斋先生,年六十一;吴登于先生名岸,年五十六;游十洲先生裕、洪狮山先生横秋,年皆四十二;吴湖山先生碌最小,犹年三十六;而予以十二齢童子与焉。时聚居山中,先生各以山为号,而呼余曰“小山”,因为《小山吟》以咏其意。(出《穆堂初稿》卷

    由此可以看出,李绂10岁时就能为诗,11岁时拜吴迂斋为师,到12岁时就能大量作诗。并与吴迂斋、游裕、吴名岸、洪横秋、吴碌等人结诗社,为诗社成员中年龄最小的一位,才12岁,而游裕此年42岁。也就在此时,李绂结识了游裕,并在后来成了游裕的学生。

    李绂在《岁贡生游公严峰先生哀辞》(简《哀辞》,下同)中自述:“顾自庚午岁(1690)请业公长嗣十洲先生,谬得幼慧名。公时未之见,则已爱之。阅四年,甲戌(1694),公介弟延为童子师,居益近,望见颜色日益密,而受教日益多,其蒙爱者日益甚。至于今七年,离去者总一岁耳。学则望其成,试则望其售。中膺谗历好事者所排,先生起而力争之,公亦愤激为不平,至于易其所可爱。盖先生引绂而进之子女之列,忘其为门弟子也;公亦引而进之诸孙之列,忘其为子之门弟子也。绂生二十六年,于学无所得,名不闻于有司。公所望其成者未之成,而望其售者未及售也”。

    《哀辞》作于李绂26岁时。《哀辞》中的主人为严峰先生,即游裕之父。长嗣十洲先生即指游裕。此段文字的大意是:李绂在16岁时到游裕门下求学,四年后,由游裕之叔聘为私塾蒙师六年多。六年间,可能是因为在教学和生活中可能有不周圆之处,有人说他的坏话,有人挑他的理。在这种情况下是游裕父子向着他,为他说话。据李绂自己的话,游裕把他当成儿子看待,严峰先生则把他当成孙子看待。此话说于李绂微时,但从李绂发达后与游裕几十年交往看,此话不是客套话,而是真情流露。

    到了34岁那年,李绂考中了举人,次年成进士。后来在朝廷为官近四十年,累官至直隶总督,可谓是当时汉人大臣中之翘楚,但始终未忘恩师。除在26岁时为游裕父作《哀辞》外,在游裕七十岁时,李绂有《游十洲先生七十》诗,到游裕八十岁时,李绂又有《游十洲先生八十寿序》文。在李绂其他文章中,也多次提及游裕,如在《游母夏孺人六十寿序》中有:“粤稽游氏,得姓望于广平,自定夫(游酢)先生游二程子(程颢程颐兄弟,北宋大儒)之门,与龟山(杨时,北宋大儒)齐名,而族望益着。今其后蕃衍于吾抚(指抚州),分族皆贵显,而十洲先生则余所师事者也……。”(出自《穆堂初稿》卷二十六);在《复江西巡抚裴公书》中也有:“敝业师临川岁贡生游裕,文行甚高,卓然无愧。惟是闇然自修,不求人知,亦断不肯因公呈详文上达。”(出自《穆堂初稿》卷四十二)。康熙五十二年,李绂作《罕浒游氏族谱原序》有记:“今上之癸巳(康熙五十二年,1713,万寿覃恩,复开乡会试,绂之弟纮(李纮,康熙五十二年举人,雍正二年进士)得售乡,以公车来京师,呈十洲先生手教谕,同宗罕浒君子发仁孝之思,继前人之志,四修家谱,问序于绂。绂曰:都哉,盛举也。”大意是康熙五十二年复开乡试和会试,我弟弟李纮在江西乡试中举,以北京来参加会试,带来了恩师游裕的信,说同宗崇仁县罕浒游氏在四修家谱,要求李绂为他们撰写一个序。李绂遵师命作了此序。能够为同宗请序于朝廷当大官的学生,从一个侧面既可证明师生之谊,同时通过这个请序信,也证明游裕与李绂有密切的书信联系。乾隆五年(1740),李绂主修《临川县志。》此年李绂已经66岁高龄,比李绂年长30岁的游裕此时当已作古。在县志中,李绂不仅为恩师立了传,而且还收录游裕的9首诗及1篇文章,足以表达李绂对老师的感恩之情。

    那么游裕是何地人也?历修县志均未载明,大路游氏族谱总谱未找到(只找到大路游《金谷游恺六公房谱》)。因而说是荣山的有之,说是崇仁的有之,但都拿不出确凿的证据。笔者最注意到的就是《哀辞》第一句:“严峰游公为临川耆宿,及见陈、罗诸先正,守其学以待于后。”和末尾之“公里之南,有严者峰。众丘㟝嵝,孰曰敢宗”句。因为在腾桥大路游之南不远处有一道教名山,名曰“严岭山”(亦称“元岭山”),其主峰即为“严峰”,“公里之南,有严者峰”就是指大路游村之南的“严峰”;而陈罗则是明万历年间临川四大才子之陈际泰和罗万藻,均是大路游附近村庄人;而严峰游公,实是指游公的字或号,因为古代儒士以家乡山水为字号的人多的是。鉴于此,笔者当时第一感觉就认定此游公必为大路游氏。但感觉归感觉,认定游公确为大路游人,还缺乏有力的证据支持。而由于找不到大路游氏族谱总谱,所以我一直留心收拾有关证据材料。经咨询临川其他文史研究诸位老师,他们告诉我严峰游公为游裕之父,但问及游裕是那人时,则不能说出确切的籍里。及至昨天看到微信公众号“游氏古籍”发有一篇李绂为崇仁游氏作《罕浒游氏族谱原序》,见到文首有言:“游氏为昭武望族。予受业金谷游十洲先生。先生家学渊源,间与先生族之贤士君子遊,谈当世之文章,论风俗之醇薄。诸先辈佥曰:昭武崇仁之罕浒,吾一本也。”我心中一喜,“金谷游”那不就是腾桥的大路游吗?因为腾桥大路游古称“金谷里”,大路游氏就叫“金谷游氏”。虽然至今未找到大路游总谱,但大路游游银兴先生为我找到了一套游氏房谱,封面名字就叫《金谷游恺六公房谱》。直觉告诉我,金谷游十洲游裕先生就是大路游人。

    但作为文史研究,笔者也深知,这条证据仍不足于证实我的判断。于是我疯狂地通过各种手段查找其他佐证材料。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抠阅临川县志中,发现在道光志卷二十四之三上《列女》中有一条这样的记载:“游氏,龚西辉妻,岁贡游应科女,二十五守节。子功在妻,岁贡游裕女,游氏姪也。二十四,功在死,事姑尽孝。年四十有三,先姑而逝。气将绝,惟以老姑冷暖为言,闻者莫不感泣。”这条记载中我注意到了“游应科”这个人,因为游应科是明代大路游进士游王廷之孙,清代父子同举的游为龙之子,游名柱(后为进士)之兄弟。《乾隆临川县志》卷三十三《选举·下·本朝县学贡士》载:游应科,为龙子。由此不难理解,此游氏龚西辉妻是游应科的女儿,自然是大路游人无疑。接着后面“子功在妻,岁贡游裕女,游氏姪也。”意思是龚西辉和妻游氏的儿子名叫龚功在,龚功在之妻,就是游裕之女,并且是龚西辉妻游氏的姪女。这下关系理顺了吧,游裕女是游氏之姪女,姪女嫁姑姑之子,游裕与游氏是亲兄妹至少是堂兄妹关系。这在现在谓之近亲结婚,但是在古代,是太正常不过“亲上加亲”了。再往后“功在死,事姑尽孝”,这句话的意思是游裕女之夫龚功在死后,对等姑通道尽孝道。此“姑”在古代有两种意思,一是指父亲的姐妹,一是指丈夫的母亲亦称姑。事实上她的姑姑就是她丈夫的母亲。再往下“年四十有三,先姑而逝。气将绝,惟以老姑冷暖为言,闻者莫不感泣。”意思是游裕之女终年43岁,比她的姑姑也就是丈夫的母亲游氏先死。在去世前气将绝时,只说了些关心着老姑姑冷暖的话,令在场之人无不落泪。与其说前面的“姑”是丈夫的母亲,也不一定是指“姑姑”,但此处的老姑,那就百分百是指父亲的姐妹“姑姑”了。再有,按照志书的一般规则,在设定条目时,如果此条目中提到两个以上人时,那绝对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有密切的关联,两个不相干之人是绝对不会放到一个条目下的,这是常识。

    如果上述证据认为还不够的话,还有李绂为东馆鹿源龚家(现称上下三龚,亦称下龚大队)《鹿源龚氏族谱·节妇旵十八公元配敘赞》载:“节妇游氏乃明进士泰来先生之曾女孙,吾师伯懋先生从女弟也。此中的进士泰来,即是游王廷。游王廷,字泰来,又字登翼。伯懋就是游裕,前面传中有介绍。而女弟即妹妹的称谓,从女弟就是就是亲叔叔或亲伯伯的女儿,本人的堂妹。理顺他们的关系就是:节女游氏为游王廷曾孙女,游裕是游王廷的曾孙子,游氏就是游裕的堂妹。

    另外还有,临川县志在《游裕传》后即为《游大懋传》:游大懋,字缉夫,临川庠生。居家孝友,与从兄裕、同怀弟南龄讲躬行之学,端方整肃,人不敢慢。藏书最富,手自评校。所著《初楼集》,脍炙艺林。无嗣,抚侄虎斯为后。

    再理顺他们的关系是游大懋是游裕(游伯懋)的从弟,即亲叔叔的儿子,为叔伯弟弟,游大懋与游南龄则为一母同胞兄弟。再有李绂为腾桥焦坑昭溪左氏撰《游管二老人节孝合传》:“左氏二节女者,一为左庭兰之妻游氏,明进士任登莱道参政名王廷之曾孙女,太学生南龄之女也。”这里提到的登莱道参政王廷就是游王廷。游王廷原任山东参政,兼任登莱(山东登州和莱芜)道;也提到游南龄这个人。意思是左庭兰之妻游氏为游王廷曾孙女,游南龄之女。此曾孙女当时第五代,因为游裕、游大懋、游南龄均是游王庭之曾孙子,游南龄之女即是游王廷曾孙子之女。可能刻谱时有笔误。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清楚的。

    结合上述两条,游裕与游大懋是叔伯兄弟,游大懋与游南龄是同父同母兄弟,游南龄是游王廷曾孙,那游裕也是游王廷曾孙。而游王廷是大路游人,游裕之籍里为大路游,这已经无可争辩的事实了。

    在《临川县志》中,还收集了不少大路游游氏女的节孝条目,此不一一详述。总之一条,县志中收录这么多的游王廷家庭的条目,从一个侧面也反映纂修人对游家的了解以及对游裕父子的情感。

附件一:临川县志中游裕诗文:

1.桐林峰诗

2.九日游石狮山诗

3.瑶湖棹歌(四首) 卷六

4.琇水园看菊  卷十一

5.游潭山寺诗 卷十九

6.游凰桐山妙音堂诗 卷十九

7.洪一翥在山集序

附件二:李绂《岁贡生游公严峰先生哀辞》;

附件三:李绂《游十洲先生七十》;

附件四:李绂《游十洲先生八十寿序》;

2024年5月1

桐林峰诗

(出自《同治临川县志》卷三)

羽为圆扇葛为巾,飒飒清风识故人。

七泽三湘空拟岘,桃花流水竟迷秦。

云霞欲极千峰眼,琴剑犹惭半亩身。

欹扇初秋惊落叶,谁持樽酒一相亲。

九日游石狮山诗

(出自《同治临川县志》卷三)

露顶脱帽非因风,踏破西南狮子峰。

北瞻云烟吞朔漠,东引岩岫通嵸嶐。

怪石有形异不异,吼地无声同未同。

萸蘘菊酒歌一曲,笑倒山中樵采翁。

瑶湖棹歌(四首)

(出自《同治临川县志》卷六)

岘台棨戟倚城雄,锦缆牙樯照浪红。

一片明湖开曙色,声声歌作大江东。

瑶湖西望夕阳斜,拟泛银河几度槎。

明月一轮天上满,清光散落万人家。

文昌横亘名虹长,夏日清风冬日霜。

奇绝狮猊江外绕,虎牙不敢斗声光。

泮水宫墙立岸头,当年玉鉴岂沈浮。

波纹却想清光远,弦诵声余一色秋。

琇水园看菊 卷十一

(出自《同治临川县志》卷十一)

气肃深秋逈,黄花意独闲。

九重衣色远,三径俗情悭。

露叶偏招荫,霜茎不忍删。

开园倾玉液,何用叩柴关。

游潭山寺诗

(出自《同治临川县志》卷十九)

高阔潭山迥,倚天挟水幽。

山麚走险石,野兔出平畴。

风急移波转,云飞带鸟游。

兴狂归意缓,月色满沧州。

游凰桐山妙音堂诗

(出自《同治临川县志》卷十九)

晴明何必羡朝烟,买得秋光不用钱。

上极崇崖临小院,斜拖幽径出前川。

凰峰已见丹山翼,僧话犹称般若禅。

我有性天元不碍,翻将贝叶抱经眠。

洪横秋一翥在山集序

(出自《同治临川县志》卷四十九)

​    游裕序云:“洪子一翥制艺而外,复多诗歌古文词,或自作,或代人作。长者千言,短者数语,颜之曰《在山书》。洪子斯时盖山中人也,读之见其沉郁幽秀、宕逸多姿,而亦雄伟俊拔、奇杰自异,卓然为一家之文。或问之曰:洪子静穆澹夷,不露圭角,就之如对春山饮醇胶,其沉郁幽秀、宕逸多姿宜矣。而雄伟俊拔、奇杰自异,殆不类夫其为人,何也?曰: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日星河汉昭灿于上,山川草木森列于下,乃时而风起云涌,雷电轰击,龙飞蛟腾,撼岳震海,变幻莫测,此宇宙之奇观也。然非常守其清用安能有此?故至一者,不一之所从生也。人得天地之秀,为最灵,又加以读书养气,而后发为文章,亦宜乎其类是也。不能静,未可以动;不能夷,未可以奇,斯其所以为洪子也欤,斯其不止于在山也欤?夫洪子读书养气而发为文章如此,而天又困其遇,挫其志,老其才于山巅水涯之间,使经术愈深而经世益炼,安知今日书之在山者,异日不书之在朝也乎?然昔范文正公为布衣时,便以天下为己任。观人者正不必于其大也,箪食豆羹之必辨。即以卜立朝,风概而有余。人既有之,文亦宜然。故为文者不必张大其词,就事论事,至理无穷焉。论古者即可以宜今也,言孝者即可以作忠也,合志同方者即可以同寅协恭也,谁谓山中之作不可与馆阁注记齐观?洪子好读书,善为文,功名、事业天将嘿相之,固煌煌乎一代巨观哉?其实在朝也,亦止以别于在山时耳,异云乎否。”

岁贡生游公严峰先生哀辞

李绂

   严峰游公为临川耆宿,及见陈、罗诸先正,守其学以待于后。方严惧许可,独爱绂甚。今岁年七十有九,以疾终于家。绂自念夙昔所蒙受于公者,不能已于哀也。绂家新居于此,羁栖廓落,非有葭莩强近之亲,得自托于公。顾自庚午岁(1690)请业公长嗣十洲先生,谬得幼慧名,公时未之见,则已爱之。阅四年,甲戌(1694),公介弟延为童子师,居益近,望见颜色日益密,而受教日益多,其蒙爱者日益甚。至于今七年,离去者总一岁耳。学则望其成,试则望其售,中膺谗历好事者所排,先生起而力争之,公亦愤激为不平,至于易其所可爱。盖先生引绂而进之子女之列,忘其为门弟子也;公亦引而进之诸孙之列,忘其为子之门弟子也。绂生二十六年,于学无所得,名不闻于有司。公所望其成者未之成,而望其售者未及售也,忧且惑焉,方欲勉其所不逮,而公逝矣。其何以谢公耶?公生于华胄,以高文贵行举明经,年几八十,道传诸子孙。文足以淑后学,行足以追配古人,名列汉唐最贵之科,年及乎中寿,前有所承,而后有所付托,公诚可以不哀,而绂不能不哀也。他日即少有所成,以幸售于世,在天之神,其能为小子一破颜耶?抑亦果于自信其期望之明,而不必待乎后也?雨寒岁暮,追念畴昔,罔知所以抒其情者,公得无闵其蒙昧,谓忧所不必忧,而惑所不必惑乎?为之词曰:

    维喜斯陶兮,维戚斯叹。公之爱余兮,不啻乎其言。余之哀公兮,实动乎其天。以爱掩明,公不知其过于情也;有闻无声,蒙不知其激于中也。公里之南,有严者峰。众丘㟝嵝,孰曰敢宗。匪狂简之不揆,公实要于末躬。它日西州之恸,其犹此孤童耶!其犹此孤童耶!

游十洲先生七十诗

李绂

谁载干旌出浚都,清时科目困欧苏。经横下座输重席,文起中流仗一壶。

底事三公难入梦,漫随九老画成图。只今弟子侯芭在,问字何时过酒卢?

龙门旧业几经春,魏薛何人侍紫宸?万古云霄还怅望,六经日月未重新。

汉京漫数巍科贵,宣室终期召对亲。他日辟雍崇馈肴,老更南面属师臣。

出自《穆堂初稿》卷二十六

游十洲先生八十寿序

李绂

   雍正二年三月,余年周五十。于是余后先典试,所取文武士有列于朝者数百人,将先期为余称寿。余谢不敢承,乃咸进曰:吾师初度之辰也,若之何而已之?余笑曰:吾师也乎哉?二三子亦知师之义乎?《记》称民生于三,师居一焉,与君亲齐重,非今之所谓师也。又曰:三王四代惟其师。其为教也,长善而救失,施之大学,其法甚备,道由以明,政化由以成,非今之所谓师也。汉以后,经师止于训诂,至唐昌黎韩氏,始抗颜为师,作说以明其道。然所谓韩门弟子,犹止于文艺;朱儒学道,师法始近古。元明稍衰,或乃以座主为师,去古法益远。其所谓成之者,富贵利达而已,乌足以齐重于君亲而称师哉?则成请曰:然则公乌乎?师曰:余自有传道授业之师也。余师有游十洲先生者,醇儒也,余未冠而事焉。今岁且八十矣,远宦京国,未能归而寿之,而敢辱二三子之寿乎?曰:先生何如?愿有闻也。曰:吾乡以理学重于天下,濂溪、考亭所友教,象山、草卢所流传,今衰矣。先生不言而躬行焉,孝友于家,信于友,其容庄,其气温,其守确乎其不可拔,吾学之未能百一也。吾乡以文章重于天下,欧阳、曾、王之所开,虞、揭、杨、罗之所述,今益衰矣。先生旁搜而远绍焉,总揽经史,罗络百氏,发为诗古文,有典而有则,吾学之未能什一也。盖吾乡之理学文章,先生以传,而余亦得以有闻焉。其为师乃诚可师,其为寿乃诚可寿也。于是二三子咸喜得开先生之为人,而犹嗛于不得跻先生堂以为寿,愿记问答之语以寿先生。余应曰:诺。敬登于轴,持以南归,代余称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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